與一個很久沒見面的小學同學兼朋友,重遇了。
是一場遇見,不是一場刻意形造出來的相見。
我企圖將腦海回憶中的他,與現在眼前的他那畫面重疊。
一瞬即逝的回憶提醒我,他是誰。的確是他。
舊時的畫面沒有電影一樣般清晰播放。
含糊的表情,迷糊的行為,不依時序播放著。
舊時遺留的感受,穿越過時空的限制,重複著。
原來重遇朋友,完全不似電影中的描述那樣。
除了回憶畫面恍如流水的倒影外,感覺也沒太大起伏。
比起電影中演員誇張的表情,我來很平淡。
重遇他的一刻淡薄衝擊,冷靜過後,才會更細膩想起舊事。
小時候經常相約到家樓下打球,球擊落在桌面的聲響歷久彌新。
他總是以認真盯著球的去向,輪到他回擊時,還不時大力踏腳。
叭的踏腳聲足以令我愕然,以為接下來的一球會飛快進攻。
結果只是普通速度的一球,但我卻怯懦地沒有揮動球拍。
每局完結後,不可一世的姿態不屑你的球技,並說己留情。
中秋節,每年也會到公園裡,和一大伙朋友玩耍。
不知何時開始,習慣己消失。但之前的我,很期待每年的中秋。
我們會在拋螢光棒,在比賽跑,在玩捉迷藏,一切小孩的遊戲都要嘗一篇。
那年,我們說要扮演神鵰俠侶,他說要當楊過,無人反對。
我就當了小龍女,還記得有個女孩與我搶角色,依稀記得是我羸了。
我們快跑走上石凳,繞過路中的人群,用螢光棒當武器對打,
出拳飛腿留情卻盡力的攻擊,每個人也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利害的人一樣。
當時,我們是朋友,大家默認的。
可是現在,熟悉與陌生交叉了,在對方記憶中在我是空白了幾年。
在我消失的同時,他有所改變,而那些改變是我陌生的,是我不了解的。
我知道不能以舊時的心態和他相處,畢竟,當時是小學,現在我們都長大了。
我更不能當作新朋友一樣,重新認識,畢竟,我們仍殘留著共同回憶。
唯一可平衡這矛盾的感覺,就是不主動連繫他。當作是我只是接受不了他的轉變。
回想起來,感情淡化的開端是小學六年級。
自認當時成熟了,長大了,不再願玩低能幼稚的遊戲,同時厭惡舊時低能幼稚的自己。
大家再不盡興玩,也不忘情玩,專注在留意自己形象去玩。
為了別人在最後得到美好印象,把行為美化了,
把說話修葺了,不自覺添加上不屬於自己的一部份。
那種淡淡的虛與假,最先受不住時間的沖刷,被人忘卻了。
小六可算是最沒回憶的一年。
和他小時候的回憶一下子湧現,但與他擦肩而過,只是一瞬間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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